【羡忘】一绽昙花(十)
天道之誓已立，魏无羡在多的复杂此刻也已经不容改变了。他只能希望他与蓝湛此后真的能琴瑟和鸣，共渡余生。
“魏婴，我把忘机交给你了。不管什么原因，你们已经结下契约了，那你定要好好对他”蓝曦臣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，对魏无羡说道。虽然忘机面色仍然苍白，但眉梢间的郁气却少了不少。希望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吧。
“放心吧，泽芜君，我定然会照顾好蓝湛的”魏无羡回道，这倒不是撒谎，在他心中自从结契那刻开始他对蓝湛就应该有一份责任。
“嗯，希望你能说到做到”蓝曦臣点点头。虽说他嘴上如此说，但对这话还是相信的。从魏无羡对温氏和江氏态度来看，他的人品还是可信的，这也是他如此做的原因之一。
“兄长”蓝湛虽然知道蓝曦臣忧心于他，但仍不愿兄长为难魏婴。这场婚礼本来就对魏婴不公平。
“好了，兄长不说了”蓝曦臣看着如此维护魏无羡的弟弟，也只能无奈的闭嘴。又看了看四周，还是没有叔父的身影，看来叔父始终不愿释怀。
蓝湛从结契一开始就仔细观望过了，直到现在仍然不见蓝启仁，心中不免酸涩悲凉。原本就比较微薄的喜悦之情也消失不见了。
一场婚礼下来，当场的二人竟无一人是真真欢欢喜喜的。
连整个蓝氏中人也没有几个欢心雀跃，毕竟蓝氏自诩仙门世家，可宗主之弟竟然和恶名昭彰的夷陵老祖结下了天道之契。对此事心中就很难产生认同，更不用说其他世家因此事对蓝氏的冷嘲热讽。
这让他们如何能真心高兴的起来。自蓝曦臣因事忙走出开始，喜宴不过延续一会儿，大家都推托有事各自散去了。留下这满院的红绸与偶尔吹过的冷风作伴，显得无比寂寥和凄凉。
魏无羡生性爱热闹，就算他猜到了自己不受欢迎，可却也没想到此刻的场景。他只能流露出苦笑。
蓝湛看着魏无羡的笑只觉得分外刺眼和痛心，不是这样的，不应该是这样的。他的少年笑得明媚灿烂，而不是强撑起来的苦意与褶皱的结合，这不是他所希望的。难道这是错的吗？对于这个原本就不坚定的决定，蓝湛此刻又迷茫了。
“蓝湛……”魏无羡强撑着精神，扬起喜意，到底是大喜之日，蓝湛可不能激动伤心，自己刚刚已经答应了保护、照顾他一世，就一定要做到。
“不高兴就不要笑”你的笑让我的心好痛。蓝湛摸着魏无羡的脸，好似要抚平他眼中的苦意，打破这努力扬起的笑意。
“蓝湛……”魏无羡愣住了，从小到大他总是笑脸迎人，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因为这样才不会让江叔叔为难，让江澄别扭，让师姐难过。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对他说不高兴了可以不笑。
“你很好”是我不够好，这一切都是我故意忽略你的踌躇强求而来的，所以你可以怪我，恨我，但你不要这样啊！
“嗯”魏无羡笑了，笑得很开心。这笑中没有再掺着苦意，是纯真的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魏无羡突然一把抱起蓝湛就向前走去，蓝湛突然临空下意识把手搭在了魏无羡的双肩上，亲密的姿势让蓝湛的手指蜷缩起来。有些恼怒的质问道。
“什么了，不习惯?我们现如今可是道侣了，抱一下不过分吧”魏无羡看着蓝湛薄脸上明显的一抹红，开玩笑道。其实他刚刚就发现蓝湛的身体有所异样，应该是喜宴的事到底还是刺激到了蓝湛，引发旧伤，料想他现在定是身心疲惫，浑身抽疼。可又脾气倔不肯说，所以才把他抱了起来。
这倒确实不过分，蓝湛无言可对，可自小循规蹈矩的他哪里在公众场合如此与人亲密过，又说不过魏无羡把他放下来，于是只能把脸放进他的胸口，遮住自己的眼睛，挡住自己的脸。
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他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气息，他的心跳，他的温度，这让如今身心俱疲的蓝湛无比心安。
这份温暖可以治愈他身上和心中的寒冷，驱散那残酷漫长的黑夜。
蓝氏走廊上的风铃随风摇曳，一步一铃响。
魏婴带着蓝湛回到静室，把他安放下来，看着他的脸色回暖才放下心来。倒下一杯茶递给蓝湛，自己则在室内踱步。
他虽说得畅快，可此刻到底有些不知所措，不知道该和蓝湛说些什么，他们照理说应该行周公之礼，可是魏无羡自认他对蓝湛做不出来什么不轨的事情。
可也总不可能直接走吧，无所事是的魏无羡只好来回踱步。屋子里的药香里混杂着檀香，在蓝湛身上也沾染了些许，应该是在这屋里待久了沾染上的，那他在这屋里待久了也有有这个味道吗？
想着他忍不住向角落那只香几靠近了一些，这一靠就发现了不同。他脚下这块木板似乎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。
他自小刨洞挖坟的事情干多了，东敲西敲，不一会儿就让他翻起一块板子。
在静室里找一个藏私地，里面五六只小坛挤在一个方行小窖中。自从姑苏返回云梦后，魏无羡就再没机会喝到这姑苏名家独酿的“天子笑”了，而这里藏的，正是“天子笑”。
没想到当初和他因一坛天子笑就在墙头打架的蓝湛竟然也会藏酒。他拿起其中一坛准备去羞羞蓝湛，可却不料这坛重量不对，分明是空的，难道蓝湛在背地里偷喝酒。
魏无羡的动作如此大，蓝湛很难不注意到，待他走过来便看着他私藏酒的小窖被打开了，而魏无羡手正拿着一坛。
蓝湛的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，这酒最初是为魏婴而藏，可自那件事以后，这酒就被他用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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